1944年8月6日 9:00 法国诺曼底卡昂
约亨的车组缴获地图俘虏英军不过是盟军与德军在争夺维勒这座城市所展开的小插曲,在8月3日-6日的这3天里德国的SS102重装甲营、SS9霍亨斯陶芬师以及SS10弗伦茨贝格师在这块不算大的地方与第11装甲师轮番激战,双方均忽悠损失,但约亨所在的温舍战斗群却作为预备装甲力量并没有立即投入战斗。
在3日于巴黎西线装甲兵指挥官会议(出席会议的有希特勒的钦差大臣瓦里蒙特上将、埃勃巴赫上将、迪特里希上将、克鲁格的儿子小克鲁格中校、古德里安大将的代表布赫特科尔西中校)上迪特里希提出在将仅有的希特勒青年团师装甲部队调走后卡昂地区可谓门户洞开,若盟军在卡昂至法莱斯一带发动进攻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西线装甲集团军群司令埃勃巴赫又将温舍战斗群大部重新调回卡昂,但警卫旗队师却被抽走。就这样约亨和他的3连结束了在维勒短暂的战斗,再次奔赴卡昂-法莱斯,而这一调动与美军几乎是擦肩而过。
6日晚上美军的先头部队杀到了维勒以北,在7日中午占领了这座城市,留在维勒的第2装甲连则在撤退时与美军装甲部队交火,这也是希特勒青年团师有记载的与美军的第一次作战,首战便取得了击毁美军6辆谢尔曼坦克的好成绩,而约亨和他的部队将要再次和老对手英军-加拿大军在熟悉的地点再次展开战斗,约亨和其他人很快就会察觉到老对手的进攻变得愈发猛烈,双方士兵就像古罗马角斗场上的角斗士一般一定要在此决出胜负,新的厮杀即将开始。
作为一个想法往往不能随己所愿的指挥官蒙哥马利总是被美国盟友比下一头,而拥有大量战争资源的他却在重返法国的这2个月来并没有取得自己预想中的战果自然不能咽下这口气,于是蒙哥马利在8月4日下达了《M516号指令》,调集加拿大第1集团军在卡昂至法莱斯的这块区域与德军进行决战,意图将该地的德军全部包围消灭,作为主攻力量的加拿大第2军下辖第2、3步兵师、第2装甲旅(团)、英军的第51高地师、第33装甲旅(团)以及由波兰流亡政府组建的第1装甲师。如此雄厚的力量将在空中力量的支援下对德军拉奥格-蒂伊拉康帕涅-奥恩河畔迈村一线发起猛攻,加英波3国联军将在渡过奥恩河后直插德军左翼。
此次攻势代号为“总结”行动,显然蒙哥马利已经厌烦了在卡昂这块地方与让自己如鲠在喉般的希特勒青年团师继续耗下去尽快将其结束。对约亨来说他的战争生涯大戏即将迎来最令人亢奋的一幕,演奏出一曲慷慨激昂的战歌。但首先他要让自己和战友们能继续留在台上避免谢幕。
当然此刻的约亨还没有预料到即将发生的事,他正在温舍团长的临时指挥所参加战斗群紧急磋商会议,经过重组和拆分后的战斗群包括SS12装甲团团部、第1装甲营营部、约亨的第3装甲连、第8装甲连、SS101重装甲营的一个虎式装甲连、SS16掷弹兵团1营以及3营的一部。在这么一大堆身经百战的老兵中约亨只认识温舍和于尔根森,而其他人对于这么一位稍显稚嫩的少尉接替了小里宾特洛甫的职务感到而有些惊讶,不过既然是一支以大男孩为主的部队诞生出这样的年轻指挥官也不足为奇。
“同志们,”温舍表情凝重的用铅笔指着地图上的卡昂位置,随着战局日益吃紧他脸上的笑容愈发少见,“现在我们的状况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境地。由于昨日一直与我们并肩作战的警卫旗队师被调走,接替他们的第89步兵师要守卫自拉奥格至圣马丹德这么一条长长的防线,而附近只有在前线作战多日的第271步兵师,但他们之间相距太远一旦盟军发动进攻只能各自为战,而我们师现在除了在座的各位同志所指挥的部队外其他战斗群也被撤离,敌人的力量估计是我们的数倍,可以说任何办法也改变不了我们处于劣势的事实,我们只能战斗到最后一刻以实现当初许诺的誓言。”
“团长,你认为盟军会选择哪里作为渡河点?”虽然有些冒失,但约亨还是将问题问了出来。
“所有地点。”温舍苦笑一下,“现在除了我们埃勃巴赫将军先生已经将卡昂所有的装甲力量都调走,依靠如此单薄的装甲力量我们可以说是顾此失彼,盟军若是多方面渡河我们根本无法应对,更何况他们还有空中优势,唉。”
“我认为有可能是艾福勒希和阿福内这两个地方,”约亨伸出手指着地图,“这两个地方皆有完好桥梁,若英军能完好无损地将其夺下便可省去搭建人工渡口的时间。”
“约亨,你的想法很对,”温舍敲敲桌子,“但我作为一个长者有必要告诉你一点人生经验,所有指挥官在制定计划时从来不会选择最容易实行的方案,因为敌人也会想到同样的方法,就像说也不会想到俄国人不惜付出那么大的损失也要在第耶伯河西岸建立一两个看似可以忽略不计的桥头堡,可是他们在第二天就可以将其扩充为成千上万人,基辅就是这样被他们夺了回去。”
“Ich verstehe,我确实思考的太简单了,”约亨点点头,自己确实图样图森破,而温舍则是身经百战见的多了,“那么我们应该如何布防?”
“隐蔽。”温舍下达了最为稳妥的命令,“贸然出动部队只能造成无谓的损失,只有在确定盟军确切登陆地点后快速出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才有可能取得最大战果,但是这还是忽略了盟军的空中优势后做出的最佳战术。”
“快速出击嘛,”约亨认为这也是自己所能做出的最稳妥的决定,“但是第89步兵师和第271步兵师的友军部队遭到盟军进攻后我们不可能及时赶去增援,他们只能自己苦战。”
“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了,”温舍脸上写满了无奈,“我们根本不可能帮助所有人,让自己的同志能活下去就已经是我们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Ich verstehe,”约亨明白团长已经把第89、第271这两个步兵师当作盟军渡河时的肉盾,让他们在与盟军搏杀时为己方争取反攻时间,不过这确实是目前最行之有效的办法,毕竟完美的计划只存在于纸面上,你必须为了达成目的牺牲一部分人的生命,“愿上帝保佑那些国防军的士兵。”
“我也希望如此,”温舍不可置否地点点头,“好了同志们,现在作战会议结束,大家立刻回各自部队准备即将到来的战斗,不管前方的路途有多么的艰难我们绝对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Ja!”众人刷的立正,“我们将竭尽全力打好这场战斗!”
在各位指挥官都离开后指挥室内只剩下了温舍和于尔根森,因战伤留下后遗症于尔根森真能仰着头看着温舍,“马克斯,我想决战马上就要开始了。”
“没错,是时候了,”温舍看着桌子上的地图,“2个月来我们和英国人围绕着卡昂这块地方缠斗了这么久,恐怕蒙哥马利也早已厌烦了吧,现在我们的力量被削弱到这个地步他一定会趁机发动总攻,能否顶得住这次攻势只能靠我们每个人的共同努力了。”
在离开战斗群指挥所后约亨回到了3连的驻地,接着他马上开始贯彻团长的命令指挥下属将数量已经不多的豹式坦克隐藏好等待盟军渡河后再全部出动与其决战。
在将坦克隐藏完毕后已经到了12:00,约亨命令3连所有战斗人员进树林稍稍休息吃点东西保存体力,而自己所在的车组也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短暂的闲暇时间可以无所顾忌的聊天或互相打趣。
“约亨,决战就要开始了吗?”霍斯特问道。
“是的,”约亨边吃面包便点头,“我想这应该是我们在卡昂进行的最后一次战争了,这次的战斗恐怕比之前的还要残酷的多。”
“唉,这仗打的,”卡尔小心翼翼的把不算太多的人造黄油均匀涂抹在面包上,“现在在东线俄国人已经兵临华沙城,那些波兰人一看到俄国人打过来了就趁机开始造反,我们这边的西线英国人美国人天天炸日日炸,甭管击毁多少坦克第二天保准出现更多的坦克,双方对比这么悬殊累死也打不赢啊。”
“没想到波兰人真的开始暴动了,”夏莉皱着眉头把水壶里的代替咖啡一口气灌下去,“想趁着我们和俄国人打个两败俱伤的时候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小算盘打的真好,不过俄国人恐怕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我倒认为华沙并不会这么快失守,”约亨倚靠在树上稍稍放松,“俄国人从明斯克打到华沙已经是强弩之末,而我们虽损失了大片土地但是也意味着可以调集更多兵力死守更小的区域,况且在华沙还有党卫军的骷髅师和维京师以及空军的戈林师(全称为赫尔曼·戈林伞兵装甲师,实际上就是空军下辖的装甲师,该师是完全戈林个人野心的产物,而且权欲熏天的戈林将国防军和党卫军迫切需要的各种装甲物资截留到这个用自己名字命名的装甲师,但最终该师还是在柏林战役中大部分玉碎)这三个装甲师严阵以待,再加上波兰人在华沙进行暴动这个意外事件我想斯大林一定不会在付出那么大的损失后把果实拱手送给波兰人。”
“东线距离我们毕竟还是太远,”霍斯特用折叠叉子将饭盒里面的土豆送进嘴里,“波兰人在我们收缩阵线的时候发动突然袭击估计早就准备好了,不知道汉斯和瓦尔特是否还好,一想到他们既要对付俄国人还要镇压波兰人就替他们感到担心,上帝保佑他俩。”
“不过波兰人想再要回加利西亚已经不可能了,虽然斯大林杀了那么多乌克兰人但他却是第一个统一了乌克兰的人。”伊琳娜说完喝着冲泡多次味道大不如前的红茶,相比于咖啡她更喜欢喝茶于是约亨便把自己的茶叶给了这位乌克兰少女。
“当年我们和苏联人一起把波兰瓜分的时候报纸上天天宣传着什么德意志与苏维埃的友谊,结果现在俄国人都要打到俄国边界上了,”夏莉吐槽道,“约亨,你说斯大林不可能把自己原先吃掉的土地吐出来,那他该怎么安抚波兰?再建一个华沙大公国(1795年波兰被普鲁士、奥地利和俄罗斯三家第三次瓜分后亡国,1807年拿破仑在打败普鲁士与俄罗斯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在提尔提西特议和后将普鲁士与俄罗斯吃掉的波兰领土拿出来组成了一个华沙大公国,拿破仑兼任该公国大公,1815拿破仑彻底失败后年在维也纳会议上亚历山大一世吞并了该公国并兼任所谓的波兰国王,一直到百年后1919年波兰才取得独立。)自己兼任波兰总统吗?”
“恐怕没那么简单,”约亨快速将饭盒里的食物一扫而空,“如果我们失败,斯大林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削弱我们,最终的结局有可能是波兰在原有领土上向西迁移,东普鲁士、波拉美尼亚和西里西亚都有可能成为波兰的新领土。”
“Mein!Gott!”卡尔被约亨的猜想吓了一跳,“约亨你的意思是霍亨佐伦家族乃至条顿骑士团几百年来辛辛苦苦打下的疆土都要拱手送给波兰人?这绝对不能让它成真!”
“我们都不想得到这么个结局,”约亨苦笑一下,“但现在因为元首险遭刺杀恐怕与盟军何谈的渠道都被堵塞了,罗斯福和丘吉尔心想既然我们都已经自乱阵脚那么只要接下来靠着俄国人打赢我们即可。”
“按下葫芦起来瓢啊,”夏莉无奈地耸耸肩,“每条战线都是危机四伏,恐怕元首若是弗里德里希大帝在世恐怕也没啥办法了,除非斯大林像伊丽莎白女皇那样突然去世(1757-1763年七年战争时期普鲁士国王弗里德里希二世遭到法兰西、俄罗斯和奥地利的同时进攻,国小兵少的普鲁士倾尽全国之力也阻挡不了俄罗斯逼近柏林的步伐,就在弗里德里希二世准备服毒自杀时奇迹发生了,俄国女沙皇伊丽莎白突然去世,由其侄子自幼在普鲁士长大对弗里德里希二世崇拜的五体投地的彼得三世继位,他马上大笔一挥让俄罗斯退出战争,弗里德里希二世就此避免了兵败自杀的命运。)否则……”
“夏莉,不要再说了,”约亨急忙打断夏莉继续说下去,“你这样做是在散播失败言论,如果被别人告发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当然知道,”夏莉吐吐舌头,“我可不想死,也不想因为我而牵连到老爹和老妈。”
“这就对了,”约亨点点头,“现在当务之急便是阻挡住英国人的进攻,如果我们在这里失败,那么通往莱茵河的路便几乎是畅通无阻,为了能让主力部队撤离能拖延一天是一天。”
“该来的总会来的,”经过与约亨和其他伙伴几个月来的相处伊琳娜原先对战斗那种急迫感和好斗情绪逐渐减轻,变得从容与镇定,“也许不是所有事都是命运早已安排好的,只要拼尽全力说不定会将其改变。”
“伊琳娜,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夏莉笑着抱住比自己矮半个头的伊琳娜,“所以平时不要老是眉头不展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偶尔笑一笑多好。”
“嗯。”伊琳娜轻轻点头算是作为回应,“谢谢大家,感觉有了你们再残酷的战斗也不会感到绝望。”
“这样想就对了,”约亨拍拍手,“这2个月来的战斗正式靠着我们共同的努力才顺利熬了过去,接下来的战斗只要所有人能团结一心总会顺利攻克的。”
用餐结束后约亨下令所有人在轮流警戒的情况下稍事休息保存体力,等待着盟军渡河后下令反击的消息,于是乎这一下午的时间就在漫长的等待中结束,每个人都在抓紧这最后的悠闲时光给家人写信或者整理好在这2个月的来回颠簸中所剩不多的个人物品,与刚刚开战时的狂热相比这些经过战争历练已经成为老兵的大男孩有些处之泰然,既然这场战争已经无论如何都打不赢了,那么继续战斗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英国人明白他们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能打到德国的边境,就像他们的父辈在一战时所做的那样。
18:40
虚假的闲暇时光在这一刻结束,隆隆的炮声标志着盟军渡河的开始,3连的装甲兵们在得知消息后立刻将坦克发动起来只要出击的命令一下达便立刻奔赴战场与英军进行决战。
“约亨,”接收着团指挥部传来的消息的夏莉汇报道,“英军现在正在对格兰博斯克和蒂里阿库尔地区发射火箭弹,同时出动多股突击部队对我们进行偷袭让我们搞不清他们的渡河地点,温舍团长命令我们在没有搞清楚英国人的确切渡河地点前不要贸然出击,阻击任务就先交给布防的第271步兵师。”
“看来温舍团长是真的想把第271步兵师当肉盾了,”约亨内心有些无奈,虽说团长所做的这个决定是把国防军战友往火坑里推,但若以牺牲重要的装甲力量去救援一个半残的步兵师换了他也不会同意,“也许这就是战争吧,第271步兵师的兄弟们自求多福了。夏莉,统治所有人停止出击,重新等待进攻命令。”
“Ja!”夏莉迅速将约亨的命令传达下去,很快3连的豹式坦克逐渐熄火,这也意味着第271步兵师只能靠自身力量对抗来势汹汹的英军。
“没想到战争会打成这样,”卡尔无奈的摇摇头,“一个多月前我们3连还奋不顾身冒再大损失也要冲过英军的封锁救出威廉的5连,现如今面对明知第271步兵师抵挡不住英国人的进攻却为了保存实力不出兵救援,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主要是我们就算出兵增援也没有什么用处,”霍斯特辩解道,“英国人的现在正劈头盖脸的发射火箭弹,我们根本无法躲避,而且那些约翰牛敢把动静搞的这么大就说明他们根本不怕阻击部队赶来增援,所以我们还是服从命令,等待进攻命令的下达。”
“说的没错,”约亨揉揉眼眶,“等到英军渡河的先头部队尚未与主力部队完全会和时发动突然袭击,这样我们的胜算还能大一些。”
通过以往的战斗让约亨产生了这么一个经验:在己方处于劣势地位时通过指挥官的高超指挥是可以挽回不利局面的,历次的战斗结果也正事着这个经验的可靠性,但明日在盟军的压倒性空中优势下约亨对原本深信不疑的经验产生了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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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伊琳娜的声音稍稍有些波动,“我的职务就是这样,换成别人也会做相同的事。”
“时间已经到了,”约亨确认此时已经是15:00整,“伊琳娜,向阿尔让斯前进,夏莉,通知2排的其他同志立即出发,Panzer vorwarts!”
“Ja!”约亨的命令下达后所有人根据自己的职务有条不紊的执行者,轰鸣的战车再次向战场驶去,更残酷的战斗在迎接着这些少年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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